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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最终还是给沈千鹤发了邀请函,以为她不会来。
可她还是来了,带着江让。
“段老师不会介意吧。”
看着江让随意的笑容,段清野摇摇头,示意工作人员带他们参观,转身时他听见江让压低的声音。
“这些画好阴郁,看得人心里发闷……”
沈千鹤没说话,只是淡淡地扫视着四周的画作,目光最终落在角落里那幅未完成的肖像,画中的她穿着婚纱,眼神温柔得让他心碎。
展厅里人群渐渐多起来。
段清野忙着接待几位重要收藏家,直到沉闷的怒吼声打破和谐的氛围。
人群迅速围向声音源头。
段清野挤进去时,看见江让跌坐在他的代表作《火吻》前,右手捂着流血的手腕。
画框玻璃碎了一地,锋利的边缘还沾着血迹。
“怎么回事?”
沈千鹤这才赶过来,掠过段清野身边时无意撞他一下,单膝跪地检查伤口,声音紧绷。
他捂着流血的手腕啜泣:“段先生突然推我……”
沈千鹤单膝跪地检查伤口时,特意定制的裙子沾上颜料。
段清野僵在原地,四周投来的目光像无数把刀子,尤其是沈千鹤的眼神冰冷,失望,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。
“你让我恶心。”
他想比手语,想打字,最终只是转身走向那幅被毁的画作。
跪在玻璃碎片中,他小心拾起画作,这是他根据火灾记忆创作的,画里是段清野救出沈千鹤的瞬间。
现在画面被玻璃划破,正好裂在他们相贴的脸庞之间。
“沈总。”
江让虚弱地将下巴靠在沈千鹤的肩头。
“我头晕……”
沈千鹤最后看了段清野一眼:“我带他去包扎。”
“你的画展,我们就不多打扰了。”
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。
段清野看见江让在沈千鹤看不见的角度,对他露出胜利的微笑,染血的手指比了个“V”
字。
当晚“知名哑男画家伤人”
的话题上了热搜,配图是江让流血的手腕和沈千鹤扶着他离开的背影。
评论区一片哗然:
听说是因为嫉妒
果然残疾人心理都不太正常
沈总好帅啊救命
段清野关掉手机,静静凝视着展厅里唯一没被展出的画,那是他偷偷完成的沈千鹤肖像,画里的女人眼神充满爱意,是他再也见不到的模样。
他拿起刮刀,蘸满黑色颜料,一点一点覆盖掉画中人的面容,就像覆盖掉这十年来的所有记忆。
其实沈千鹤只要相信他,就可以主动查监控查证据,可是她没有。
所有人都在欺负不会说话的他。
?
段清野在黑暗中睁开眼,床垫下陷的弧度告诉他沈千鹤回来了,带着夜风的凉意和淡淡的酒味,她的手臂从背后环过来,指尖在他脖颈的疤痕上流连。
这是这几天他第一次回家。
“清野……”
她声音里带着红酒的微醺。
“我回来了。”
他没有转身,任由她的唇贴在他后颈,呼吸温热,手指轻轻摩挲他的睡衣布料,像是在确认他的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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