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‘没用的,医生说过……’
“有些医生就是废物,你先告诉我,怎么变成这样的?”
沈枝意的声音意外地柔和下来。
或许是夜色太深,或许是沈枝意难得温柔的眼神,段清野突然觉得那些积压多年的情绪找到了出口。
手语像决堤的洪水,那些从未对人倾诉的往事倾泻而出。
讲到浓烟中拖着昏迷的沈千鹤爬行的绝望,讲到在医院醒来时发现自己失声的崩溃,甚至讲到后来沈千鹤是怎样从感激逐渐变成嫌弃……
六岁那年,沈千鹤搬来隔壁,翻墙去摘他们家的梨,结果砸碎了他家的花房玻璃,他没有生气,给她包了伤口。
十二岁那年,他在她被高年级欺负时,一个人打跑了三个男生。
十二岁的盛夏,她带着一身轻松回家,他蹲在她家门口,看到她回来沉默地递来一盒颜料,那是他卖了半个月废瓶子攒钱买的,就因为她随口提过想学画画。
高考结束那晚,把他堵在教室里,她咬着他耳垂说:
“段清野,你敢报外地的大学试试?”
让他第一次懂得了什么叫心动。
再后来,段清野去接她时,电路短路的火花已经窜上窗帘,她摊在沙发上不省人事,他只能抱着她往外爬。
比划到这里,段清野的指尖无意识蜷缩起来,仿佛再次触摸到滚烫的地板。
浓烟钻进气管的灼痛,声带被炙烤的撕裂感,还有最后看见消防员时,他试图喊“先救她”
却只能吐出黑血的绝望。
他在医院醒来后,他说:“段清野,我要嫁给你。”
沈千鹤跪在病床边哭得像个孩子,那时候,他们都以为这是爱情最崇高的模样。
到后来,沈千鹤出轨了。
出轨了跟他嗓音很像的实习生。
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时,手机闹钟响起,他猛然惊醒,想起沈枝意临走前说的话:“明天继续去上你的德语课。”
连电话号码都没留。
他摸了摸喉咙,那里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,昨天晚上她教他发声时,手掌轻轻贴在他的声带处。
“啊。”
他特意绕路去了沈枝意提过的那家面包店,买了刚出炉的牛角包,不知道老太太喜欢什么口味就选了最经典的原味。
段清野推开教室门时,还在想着昨晚沈枝意说的“重新说话”
的可能性。
“清野来了!”
听见老太太慈祥的声音,他迎着声音望过去。
然后他愣住了。
靠窗的位置上
沈枝意正懒散地靠着椅背,黑色卫衣的帽子松松垮垮地搭在头上,
漫不经心地翻着一本他做笔记的书,听到动静才缓缓抬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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